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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 (第3/3页)
,是朕亲封的安王,又有谁敢因此怠慢了你?” 季召另一只手放在被中,用力攥了攥。他抬起头,像是恢复了镇定:“父皇说得是,儿臣是父皇之子,如何能被这小小磨砺击倒。只是……事发突然,儿臣心中……”他垂下头,似强忍悲痛:“且儿臣怕……” “怕什么?”皇帝轻叹口气,声音难得放轻:“你的地位不会因断了条胳膊就发生改变,以前该是怎样就是怎样。” 他继续道:“且放宽心。此地不宜修养,明日朕带你回皇宫,而后可遍访天下名医,总会有办法修复你的手臂。” “多谢父皇。”季召感激道。 见季召情绪还算平静,并未因此太过消沉,皇帝再嘱咐了几句,便转身离开。 而当皇帝走后,季召艰难侧眸看着空落落的左袖口,他终于变了脸色,狠狠地咬着牙关,苍白的面上全是狠厉阴鸷,宛如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。 “季,淮!”说完,似想起什么,他的右手背鼓起青筋,蹦出另外一个名字:“谢书——” 第24章 演戏 她走到季召的帐门口,深吸一口气…… 白日受了惊吓,谢书精神不济,入夜睡得极早。 半夜忽地惊醒,睁眼见帐内昏暗,仅有烛灯的星火微微闪烁。她侧眸望去,季淮闭目安然熟睡,呼吸均匀。 谢书轻轻侧过身,阖上双眸,酝酿片刻却睡意全无。约莫已睡足,她复睁开双眼,盯着帐顶,脑中思绪翻涌。 她在想白日之事,想前世,想今生,想与季淮的相处,最终想到她白日洒在季召身上的粉末,以及他断了的那只胳膊。 谢书不自觉轻抿起唇。她心知季召多疑,今日之祸只需稍稍一想,他便能发现不对之处,也必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。 然谢书知道季召只是怀疑,没有证据证明她的参与,他即便怀疑也难以确定。 但季召素来心狠手辣,前世她未曾有害他之心,最终都得了个家破人亡,莫说今世让他断了左臂…… 谢书身后站着将军府和季淮,倒也不必怕他,然她暂时不想给他们添麻烦。 她握了下手指,心底有了思量。 如今和他撕破脸还为时尚早,既然他只是怀疑,那就继续混淆他的感知,让他更加摇摆不定,等先安抚住这条毒蛇,而后伺机而动,一举攥住他的七寸,要他再难翻身! 下定决心,谢书转眸再看向季淮,见他长睫轻垂,未有苏醒迹象。她动作很轻地自榻上坐起,而后小心翼翼地从榻尾下来,披上外裳后向帐外走去。 撩开帐帘的那刻,谢书又看了眼季淮,确认他仍旧未醒,这才放心离开。 孰不知,在她放下帐帘之后,榻上本该沉睡的青年,缓缓睁开双眼,漆黑的眸色一片清明。 * 今夜的星月被云层遮挡,天色格外黑。 谢书沿着记忆的方向缓缓走去,她步伐很轻,然夜色太静,依旧有鞋底踩在草地上的窸窣之声,于是谢书下意识连呼吸都放轻了。 她走到季召的帐门口,深吸一口气,而后调整面部表情,让自己看着神情悲伤一些,便抬脚进去。 季召帐内的光线稍稍明亮,谢书一眼便将榻上的人看清。 那人盖着锦被,无法看到手,然看着他颈上的伤痕和惨白的面色,以及他在睡梦中都狠狠皱着的眉,最后谢书注视着他额上的细汗。 断了一臂,他定是疼极了,只是不知……谢书定定看着,背着灯光她的眸色灰暗,似有一片荒原。 前世被斩首的父亲,被诛杀的殿下,还有被他亲手将剑尖刺入胸口的她。不知与他们相比,谁更疼? 想着谢书轻弯起唇,颊上梨涡似含着蜜,眼底却凝着霜。她缓缓蹲下身子,直勾勾地盯着季召,手指使力一恰大腿,眼中便盈起雾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