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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126. 偷窃 (第2/3页)
《美酒加咖啡》,无数花花绿绿的票子从天上飘向他的眼前,金灿灿、银闪闪的金元宝、银元宝在他的身旁欢快地跳着舞儿。他伸开双臂竭力想抓住它们,然而它们似在有意与他戏耍,若即若离的。 他万分失望地伏在桌儿上,联想到了流浪狗儿在街头上在草丛里到处找吃,即便是一泡臭污,也吃得津津有味。人们总是骂狗连污都吃,其实狗比人更可怜百倍千倍,它们在娘胎里就得不到温饱,出了娘胎后便带着这一遗传性到处嗅食。然而,它们只是嗅食而已,人却比狗更坏,更可怕,为了填饱肚子,会铤而走险,哪怕去犯罪坐牢监、吃枪毙,也在所不惜。 阿明已打了入党申请报告,要以赵春娥、蒋筑英、罗健夫等革命同志为榜样,抵制和克服资产阶级的腐朽思想,努力成为一个有理想、有道德、有文化、有纪律的“四有”新人,为建设四化、振兴中华,为实现共产主义崇高事业而奋斗终身。可是,摆在眼面前的是,他更需要的是一碗面、一块饼,甚至是一颗糖。 他忽然想起童年时的偷食了,葱花儿的香气扑鼻而来,随之馋涎便顺着嘴角儿滴在了桌子上;也忽然想起阿弟偷老二锁在抽屉里的小人书,于是他马上想到了里间财务科的出纳桌。 这张桌儿魔幻般地在他的眼面前越放越大。透过桌面儿,阿明似乎看到了抽屉里叠放着的钞票在向他招手,于是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,出了办公室。 他检査了一下公司门儿里面的链条锁儿有没有锁好,正转身回走,忽然间感到一泡西污要喳出来了,急忙跑进厕所间,噼里啪啦一通乱放——他就是这副徳性,临考了,赌博之前,凡是心情一紧张,西就急了,污也急了,这也许是天生的坏习性。 贼骨头是过街的老鼠,人人喊打。一年前他就亲眼看到一个扒手儿在公交车站被人拳打脚踢,打得了乌青膨肿,鲜血直流,在泥水凼里滚来滚去的,杀猪般地嚎叫着。 然而,这一情景马上在他眼前消失了。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儿,拉亮了财务科的灯儿,看着那张紫红色的出纳桌,眼面前翻舞着的却是花花绿绿的票子。 这时的阿明,眼睛已血红了,顾不得那么多了。他稳定了一下急促的快要跳出喉咙口的心儿,屏住气儿,轻轻拉了一下桌儿中间的抽屉。那抽屉动了一动,但锁着,如果用力一拉,肯定能拉开的,因为一厘米厚的锁舌头只搭住桌眼儿一点点。他不是真正的贼骨头,不敢硬偷,于是把抽屉仍旧放正。 阿明正准备弯下腰儿去拉旁边的抽屉,突然一声像小孩子哭叫的尖利的声响传来,他吓了一大跳,额角头、鼻头上顿时冒出冷汗来。他朝窗户看去,外面没有高过窗户的房子,只是一堵还要低些的剥落的泥墙,所以不可能有人在窥视。 “妈的!猫儿叫春!” 他一边用袖口抹汗儿,一边恶狠狠骂道,然后拉开了旁边的抽屉。 抽屉里都是些办公用具,阿明蹲下身子,左手伸出里面,朝中间的抽屉一摸,有一寸多宽的缝隙。尽管他的手已皮包骨头了,但伸进去还是有点儿难。他掳起袖子,手背都卡得痛了,中间的三只指头往下触摸,但什么也没触摸到。 他贼心不死,又拉开另一边的抽屉,换了只手儿伸进去,终于触摸到了腻笃笃2的像钞票感觉的纸儿。 阿明的热血蓦地里涌了上来,心里头边连声喊“钞票”,边用食指和中指慢交交3去移它,然后钳了出来。 那是一张伍元的纸币,有点旧,有点皱,阿明欣喜若狂,捏在手中看了又看,就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。那抽屉里还有,他不敢再去钳了,要是出纳小蔡发现少了钞票,声张起来,追査起来,怀疑对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