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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节 (第1/2页)
“怎么了?”他问。 “嘘。”她伸出食指,按在他的唇瓣上,“你听,好像有乐声。” 乐声和着波涛声,越来越清晰,除了绵柔的琴声与萧曲,还夹杂着一串清冽的琵琶声,曲调婉转轻快,好似玉石轻敲、流水潺鸣之声。 食指指节上传来轻微刺痛,景溯轻轻咬了咬,移开唇:“什么曲子,这么入神?” “这琵琶曲,弹的是江州的曲调。”柳凝说。 她从榻上起身,站在窗边,朝不远处的花船望去,景溯也慢悠悠地理了理衣冠,走到柳凝身边:“想家了?” 江州并不是她的家,不过毕竟是她长大的地方,景溯知道她对那里有着一份特别的情感。 “既然喜欢听这曲子,把人叫过来便是。” 他替她理了理头发,然后出了舱室,到外面低声吩咐了几句,不一会儿,一艘小舟便载着一个清秀娇怯的少女,上了画舫。 少女抱着琵琶坐在景溯与柳凝正前方,用拨子轻轻拨弄着丝弦,弹奏着江州小调,一双手生得极美,玉骨冰肌,弹奏的技巧却也不俗,灵活而迅速,像是一尾难以捕捉的游鱼。 一曲终了,少女放下琵琶施了一礼。 “弹得真好。”柳凝说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少女低头:“……奴婢名唤妙音。” “妙音,当真人如其名。”柳凝微微弯唇,然后侧头睨了景溯一眼,“可惜……离殿下的水平,却还是差了些。” 景溯挑眉:“阿凝想听我弹?” 他似乎也颇有兴致,没等柳凝开口,便招了招手,将妙音叫过来:“琵琶给我,你下去吧。” 妙音将琵琶递到景溯手里,他伸手拂了拂丝弦,似乎不太满意,不过还是斜斜抱在了怀里,抬眼看到妙音还在面前:“你怎么还在?” 妙音有些慌乱地低下头:“奴婢……忘记把琵琶拨子递给殿下了。” 景溯皱了皱眉,看着眼前的少女将拨子递上,他伸手去接,然而琵琶拨子却未落到掌心里,反而寒光一闪,从拨片里抽出一把又薄又窄的刀刃,直直冲着他过来。 刺客。 这场面景溯并不是第一次见,惊诧之余,也很快反应过来,急忙往另一边躲开。 然而身体却像是忽然不听使唤似的,麻木了一般,行动迟缓了许多,眼前这一刀便没有躲过去,刀锋狠狠地嵌进了肉里。 景溯闷哼一声。 妙音将刀片猛地抽出来,正欲刺下第二刀,手腕却被景溯用力攥住,他一把将她整个人往下扯,然后另一只手猛地掐住她的脖子,往旁边干脆利落地一拧,那少女便像是被掐断脖子的小麻雀,歪倒在了地上,一动不动。 他似乎是硬撑着一口气,做完这些便失了力气,怀里的琵琶掉到地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。 景溯虽避开了要害处,伤得却也不轻。他似乎很痛,脸色苍白,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,额头上沁满了冷汗。 他慢慢从榻上滑落下来,靠在塌边,鲜血在伤口处晕染开来,顺着指缝渗出,一点一点滴在地面上。 刚才那番争斗,桌上的杏花糕也掉到了地上,沾了血,柳凝看到浅白的颜色被慢慢染红,很快移开了视线。 她晕血,有些想吐。 景溯的目光也落在那被血沾染的糕点上。 他神色难辨,柳凝看不清这里究竟蕴含了几种情绪,只看到最后,他唇边勉强弯起一抹薄薄的讥诮,虚弱地抬起眼,朝她这边望过来。 “你……很好……”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,便闭上了眼,不省人事。 第66章 他死了? 他在她面前, 总是骄傲的、高高在上的,肆意掌控着她的生活。 柳凝还是第一次看见景溯如此脆弱的样子。 他再也没办法掌控她了。 柳凝本该为此高兴,但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雀跃。 她只是觉得胸口略微有些发闷, 还带有一丝酸涩感……不过这样的感觉很轻微, 她摇了摇头,很快将这样的情绪甩开。 适才发出的响动招来了船上的侍卫与婢女, 景溯在这座画舫上安排的人不多,只有寥寥几名亲信, 柳凝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, 将刚刚发生的刺杀告诉了他们。 船很快掉头回了岸边, 昏迷的景溯被抬了出去, 上上下下瞬间乱作一团。 柳凝最后看了一眼那昏迷不醒的男人,然后匆匆转身, 提起裙角,顺着一处窄巷子离开。 她今日穿的衣裙是素色的,有一角溅上了血迹, 像极了星星点点的红梅花。 巷子尽头有间茶室,柳凝推门而入, 进了雅座, 顾曦正在那里等她。 他慢悠悠地在茶杯里倒上茶汤, 推到柳凝面前:“成功了?” “嗯。” “他死了?” “没有。”柳凝垂下眼, “不过, 我本来也没想杀他。” 顾曦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, 柳凝抬眸看了他一眼:“杀了他, 对我有什么好处……我虽然不愿意被他桎梏,但也不至于恨他到要死的地步。” “我真正的目的是卫家。” 这才是柳凝真正的打算。 那日去顾宅,她只是向顾曦借了妙音, 并没有再提别的要求;然后,在她的安排下,妙音进了醉梦楼,与卫临修搭上了关系;妙音善于伪装,又得柳凝指点,很快便获得了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