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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南征令(下) (第3/3页)
。 不过冯总统的日子确实很苦,宣战案在议会无法通过,西南各省议员因为援湘(即南征)的事情闹翻天了,拼命地反对段阁。他是很想有一番作为,把那个高高在上的总理的威风给打下来,他自己也拟定了一封停战电,让援湘北军立即回防。 这个方案是可以得到西南各省支持的,也在总统的权限之内,可是总统在发出去之前,决心又动摇,他感觉到现在直系在北方只有两省的地盘,而鄂系掌握了除东三省外的所有省份,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非常冒失……最后想来想去,总统还是把这通电文留中不发! 你越是动摇,人家攻击地越厉害,送到府方的电文每天都有半尺高,北方的通电几乎都是要求他立即签署南征的命令,民意一向是制造出来,段总理有这意思,各位督军又十分赞成,自然有一堆吹鼓手在那大发通电支持。 至于南方的通电也没有一封是同情总统的,都是指责为什么不下令撤回南征北军,倒是柳镜晓还有些良心,他发了一通电文说:“绝对服从总统……” 当然冯知道这是空话,服从总统就是反对总理,他柳镜晓有这个胆子吗! 不过柳镜晓发这通电文是有原因,现在他和吴新光的矛盾越闹越大,关健就在于川盐济楚方面。段总理虽然喜欢用自己人,可是亲兄弟都明算,何况是内弟,上任之前就给下了一个解京的款项底数,如果完不成指标就要换人。 中国素来有指标考核的传统,不考虑实际,只要图纸上一片大红,上官必然大悦,可这任务难啊!鄂南的税收全让直军搜刮去了,自己是拿不到一分钱,鄂西的柳镜晓也是一个土皇帝,他那边的一应财政收入自己也暂时不要想了,这样一来省财政的收入就大减,只能在中央税入者动动脑子, 而做为中央税入者主要有三项,关税、盐税和统税,关税湖北是收不到的,统税因为控制区的问题,也只能收到一半,剩下只有盐税…… 可是盐税的问题更大,在吴督到任之前,税课收入十分喜人,到任之后却是一个雪崩局面,最后发现问题还是在柳镜晓的身上,现在川盐济楚,全是偷税漏税的典型,每个月损失了几十万元,不要说湖北叫苦,就是湖南的傅堪傅督军也同样叫苦。 湖南素为淮盐销地,长期盐税控制在省府手里,可是现在来了一批“不明来路”的川盐(实际对来历很清楚,只是不敢点柳镜晓的名),对税收冲击很大,现在傅督是穷得叮当响。 要严厉打击一切走私份子,可一上船,人家就说了:“这是柳镜晓柳师长的船……你有几个脑袋啊!……这是给夏刚夏团长的货物,你小子不想活了……哼!我们这批货可是运给陈副使的,给我打下船去……” 何况是盐税,就是一应税收都因为川货的冲击影响很大,结果吴新光就整天派人要求柳镜晓立即停止走私。 哼!这不是断我的财路,再说了!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啊!柳镜晓的态度就越发强硬,接着他到处寻找强援,鄂南的陈云杰部,湖南的湘军各部,都是他的好帮手,没口称赞柳镜晓是:“活跃市场!” 至于川中各部,大帅们的军饷吃喝都靠这川江航运,现在对柳镜晓是客气得不得了,口口声声:“柳师长……你有什么要求没有……什么!仙人板板!我们替你骂吴新光这混球!”最后柳镜晓又找到总统身上。 不过总统对此很感激的,只是一封电文挽不回败局,攻击总统的电文一天多于一天,至于总理,虽然在一旁看好戏,可他也不好受,南方骂他是活曹操,整天欺负总统,而南征的战事,总统一天不下援湘令,这事情一天就上不了正轨,现在屯积于武胜关的大军,就是因为没有援湘电而无法南下。 只是最后总理还是想到了法子,他勾搭上了直系的另一位领袖曹明,许了很多重利,这位曹明帅一下子就由直系的大将变成鄂系的干将,大力主张征湘。 这样一来,征湘派的嗓子就更响了,最后京中流传着这样一条消息:如果总统再不通过征湘令,那么就召集议员重选总统。 冯的决心最容易动摇,耳根最软,一听到这个消息,终于下了征湘令,时为共和八十八年一月十二日。